回了趟“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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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为第二次到访洪洞大槐树寻根祭祖园添了浓稠的思绪。抵达时友人和景区导游已在门口等候了,每人先发一把伞、一份宣传资料,一下有了“回家”的感觉。
  幼年时,祖父曾多次说,咱们附近这些村庄的人大多来自山西洪洞县老鹳窝,是明代大移民时迁来山东的,我在20世纪90年代各村庄统一刻立的村碑介绍中也找到过答案。族谱是家族文化的传承,故乡续家谱盛行,续来续去,不少姓氏的根脉都指向了山西、指向了洪洞那棵树的方向。故乡县城西一千王村就是个例子,其保存尚好的《王氏家谱》记载,始祖王良武艺高强,于明洪武二十五年举家由山西洪洞县迁出,在迁移的路上,王良随身携带一杆长枪,协助官府保护押解的村民,到了现居地定居,人们就为村庄起名“一枪王”,后被称为“一千王”。
  在祭祖堂内,我看到了一张详细的移民图,明确记载山东是那次移民的重点省份,有92个县与这次移民有关系,真没想到隔着一座山、只有一字之差的两个省却有如此浓烈的血脉联系。从老家定陶境内保留的家谱、碑文分析,大约有400多个村庄居民的先祖是明清时期从洪洞县迁移来的。记得有一年,山西在央视做形象宣传,口号就是“老家山西”,此行也算是回了趟“老家”。
  进入大槐树寻根祭祖园,就走进了一条家文化的时光隧道,那些故事、民俗、事件借助宏大的场景,在殿堂、雕塑里一点点清晰起来,勾连起历史的过往,亲切、生动,充满感念。
  此行,我更渴望去看一个人,一个洪洞的名士乡贤,同样也是与山东有着深厚渊源的人物——景大启。园中有一座并不高大的汉白玉塑像,可能时常会被游客忽略掉,但在我心中,那是一个高大的存在,是一种象征。塑像下方镌刻着这样一段文字:“景大启(1855一1927),字尔宇,生于洪洞县城北贾村,清末在山东曹州、茌平、观城等地为官,为人仗义,交友甚广,告老还乡后,受鲁、豫等地槐乡后裔思恋家乡情结所感染,与幕友刘子林、贺伯寿等先贤共举兴建大槐树处古迹,先后两次募捐修葺了木牌坊、茶亭、石碑、石亭等,1921年又汇编出版了中国第一部《洪洞古大槐树志》,大槐树迁民遗址的修葺与兴盛,首功当推景大启先生。(洪洞县大槐树移民文化研究会,公元2008年3月)。”想来,大家看到后便会有一种情愫。
  正是在山东为官的这些年,景大启身处异乡却没有丝毫陌生之感,因为所见之人,所感受的文化、习俗都感染着他,这里的人们见到他,总是时不时问上一句“那棵大槐树还在吗?”景大启自小就熟悉这棵树,也常听祖辈说着一些淡远的移民故事,身在洪洞,并没有感受到大槐树的特殊意义,倒是在山东的这些年,一种“大槐树”情结感染着他、一种莫名的情感压在心中,那棵树是精神的存在、是象征、是家的方向。回到山西后,他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保护、修缮大槐树遗址,让游子们能够找到家的方向、感知家的存在。立石碑,建牌坊、茶亭,老树枯了植新枝,岁月更迭,情感传递。就这样一代代口口相传,终留住了大槐树的精神,讲述着大槐树的故事。
  站在静静伫立的塑像前,鞠躬、对视,带着千里而至的深情,带着熟悉的过往与风华。雨湿润着大地和草木,也湿润着敬畏的心。祭祖堂前,一群青年正冒雨排练着一组大型舞蹈,为不久的上元节的祭祖仪式做准备,雨水从他们身上流下来,汗水也流下来,也许他们不能完全理解移民后裔们复杂的情感,但他们知道,来这里的人,大多都带着一个“回家”的心愿。
  偌大的园区要一点点去感受、触摸,每一个地方都可能生发出共鸣。此行,我还听了这里的当家人范忠义的故事,他不就是当代的“景大启”吗?带领大家培植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建立起这座家文化的园林,让祭祖文化成为国家级非遗代表性项目,用心、用情凝聚起散落在五湖四海的移民后裔们,让他们一次次“回家”。
  “老家”是游子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对于所有的大槐树移民后裔而言,洪洞才是真正的“老家”,我来到这里就是回“老家”。

王展

(责编:马云梅、刘_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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