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乌米
打乌米
说起打乌米,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是咋回事。因为随着科学的发达,种子的优化,乌米早已绝迹。
“乌米”,是高粱在生长中出现的一种病症,即植物学上所说的“黑穗病”,对于植物来说“乌米”是病体,有害无益,而对于人来说,“乌米”却是一种美食,尤其在苦难的旧社会,长乌米恰恰在青黄不接的时期,因此它格外地受欢迎。
我的家乡在东北,每年一到高粱打苞儿的时候,我们这些半大小子们就像过节似的,你呼他喊成群结队地钻进“青纱帐”去打乌米。打乌米不需要任何工具,只在腰里绑一根绳子就可以了,但是打乌米却需要高超的眼力和熟练的技术,如果这方面不过硬,恐怕就要损害庄稼了。
一旦钻入青纱帐,抬头看那一垄垄如箭头齐刷刷指向蓝天的高粱苞儿,个个都一样,没有经过几次现场演练,绝对看不出哪个是正常的高粱孕穗,哪个是病症发育的“乌米”,没法下手,也不敢下手,弄错了就要毁坏一棵高粱,那可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啊。
我们小孩子敢于到大地里去打乌米,都是经过家长在自家的高粱地里多次培训后才可以放手的。大人教我们如何认识乌米,最重要的两点就是“一看二摸”。乌米与正常孕穗的区别是很小的,“一看”,就是看乌米的“肚儿”,它要稍稍鼓些实些,尤其是“肚儿”的下边缘有点突兀感,这些微小的不同只有经过一次次地反复观察实地练习才能看得准,才能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二摸”,就是在“看”到目标的前提下,欲掰未掰之际要做一下最终的确认,将这“准”乌米置于大拇指与食指间轻轻地摸一摸,如果感觉是硬而不虚的话,那就是乌米无疑了,“咔嚓”一声掰下就是。如果感觉正好相反,发虚发软,那就赶快松手吧,是你看走眼了,千万要手下留情。
如果自己的功夫未练到家,是不能轻易进入大田打乌米的。那时候,只要一进入打乌米的季节,我们就欢实起来了,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青纱帐里穿梭往来,神气极了,学着游击队员的样子,口里唱着“我们都是神枪手”的歌曲,就如同真的在与小鬼子周旋似的,特别是当我们的腰间挂满了乌米时,我们连跑带颠的样子,就像挎着一圈手榴弹的战士,别提有多骄傲和惬意了。
乌米既可生吃也可以煮熟了吃,生吃是解馋的零食,熟吃是饱肚子的主食。乌米从孕育到老化开花,只有不到十来天的时间,如果错过时令,开花的乌米就是一团黑灰,一碰黑灰就会四下飞扬。所以,在这几天里,我们就像打仗似的,天天起早贪晚遛遍了村子周围的青纱帐,别看人小,也肩负着家庭生计的重担呢。
韩长绵(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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