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影子
油灯的影子
油灯在时间的长河里渐行渐远,而在我的记忆中还摇曳着油灯的影子。它串起了我时间的碎片,凝结着我的生活印记和气息,荧荧灯火中多少欢乐与憧憬让我遐思无限。
我家的油灯用生铁铸造,有拳头大小,里面盛着棉籽油,放着用棉花搓成条的芯子,点燃芯子,屋子便有了光亮。那时家里只有一盏油灯,做饭、吃饭端到外间,吃完饭又放到居住的里间。不像现在到处有开关,到处吊着灯,举手之劳,便可以照亮一方。
我怀念那盏油灯,是因为油灯下我听父亲讲故事。在我记事的4岁时,没有电视,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天一黑人们就早早睡觉了。父亲为了我早早入睡,就给我讲故事,“三国演义”关公为什么是红脸、岳飞精忠报国、二十四孝杨香扼虎救父、“三字经”“弟子规”、井冈山朱德的扁担、保卫延安等故事。这种父爱如山的柔情,古朴至诚,给我以后的成长以巨大的启迪和促进。
我怀念那盏油灯,是因为在油灯下我看书做功课。我上初中,是在离家十多里的阳城中学,一星期回一次家,每逢到学校时背着一袋馍馍。白天上课,晚上上自习,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四个学生一盏罩子灯,那个挤自不用说,有时候怕同一张桌上的同学越界占了其他同学的地方,就画一个分界线。微弱的灯光下,同学们都十分认真地做着各自的作业。其间走进教室,只见教室内烟雾笼罩,一股浓烟刺鼻。爱卫生的女同学还捂着嘴,在这样的环境下,放眼看去,就像夜空上的点点繁星。上完自习,摸摸鼻孔,都被罩子灯熏黑了。那时天是蓝的,空气新鲜,没有什么环境污染,那被油灯熏黑的鼻子,在我们眼里算不了什么,用手擦一擦完事。
我怀念那盏油灯,油灯下我看着母亲缝衣服。小时候,不像现在衣服一件套一件,一年四季就是三身衣服,冬天一身棉衣,夏天一身单衣,春秋一身夹衣。衣服也不是买着穿,而是母亲一针一线缝。母亲白天下地干活,还要晚上为一家7口缝做衣服,有时候我都睡一觉醒来了,看到母亲还在灰暗的油灯下做衣服。我心疼地对母亲说,还不睡呀。母亲总是说:快完了,你睡吧!
我知道。油灯,你点燃了多少岁月,浓缩着多少记忆。我为从灰暗的油灯下解放出来感到欣慰,同时它使我记住过去的岁月,使我感到幸福生活的温馨。
梁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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