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香中触摸中医灵魂
在药香中触摸中医灵魂
从小到大,母亲常常对我说:你是在药房的熏香中长大的。后来听妈妈说,我两岁的时候别人家孩子感冒了,我就能立马脱口而出要吃什么药。
小时候,我住的卧室和药房只有一个门帘相隔,从小就看到了太多的病痛折磨,也看到过父母救治患者疾病的各种场面。儿时的我就知道拉肚子用什么药,发烧流鼻涕时用什么药。那些混着药香的童年记忆,很早就在我生命里埋下了医者的种子。如今跟随父母学习中医,我才逐渐明白,那药香弥漫的家,那些口耳相传的经验,那些看似简单的药方,实则承载着一个文明对生命最深邃的理解。
这种口传心授的教学方式,正是中医传承最原始也最珍贵的形态。在数字化时代,我们习惯于从书本和屏幕上获取知识,但母亲教我认识每一味药材时,坚持要我亲手触摸、鼻嗅、甚至口尝。她说:“中医的知识不在纸上,而在你的感官里。”这种通过感官直接认知世界的方式,让我与自然建立了某种神秘联结,也让我理解了中医“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生存理念。
第一次跟着母亲学认药时,我总把桔梗和北沙参搞混。母亲不厌其烦地教我辨认:“北沙参有纵皱纹,气味微甘。桔梗断面形成层环明显,呈棕色,有特殊的香气,味微甜后苦。”
成年后,我的爱人也加入了中医的学习,我们俩一起师承父母,在不断的理论和实践中,对中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发自内心的热爱上了中医。
老妈教我们的第一课是认识药性:陈皮和半夏越陈药效越好;升麻有车辐之纹,鳖甲不仅是滋阴药,还能钻进最阴的地方挖解阴毒出来;野生黄芪断面有放射状纹理,种植的则平淡无奇。好大夫首先要当好药工。当我死记硬背并拍照配方时,她摇头:“方无定方,方从法出,法从理出,每个人的体质千差万别,一定要根据每个人不同的体质,开出他自己的方子。”这句话颠覆了我对中医“秘方”的认知。
父母诊治疾病善于运用天人相应的理念,结合五运六气的思想,能够直断患者的病机。去年甲辰年,全年湿寒重,父母诊病下方时,方方都操心寒湿给患者带来的各种筋骨疼痛和脾胃不适。今年乙巳年,风火重,父母的治疗思路里,方方都会考虑到风火对肺、肝、脑造成的伤害。
老妈带着我们白天临床,晚上教学,妈妈尤其注重脉象的学习,她说诊对了脉,就把握到了病机。她试着让我们相互感受彼此不同的脉象:痰湿重滑脉较多,爱生气压力大的人脉多弦,孕脉流利如鱼游水。当我终于在某位高血压患者腕上摸到“坚如弹石”的劲脉象时,突然理解了“切诊”二字的分量——这不仅是技术,更是需要数十年打磨的感知艺术。
上学的时候,别的同学带的零食大多是薯片水果牛奶饮料,而父母给我带的永远都是核桃、红糖和红枣,老妈说这些都是温阳散寒,温通血脉,补脾养肾,药食同源的好东西。
我家的厨房里,更有老妈关于中医的智慧。煮牛奶必加胡椒粉,水果只选择平性和温性的,而且都是蒸着吃,否则寒凉伤阳败胃气;就连普通的白萝卜也分头尾使用,“头升气,尾降气”。感冒会熬葱白粥,咳嗽会煮大蒜冰糖萝卜粥,就连炖菜里面每次都会有花椒小茴的麻辣辛香。药食同源的智慧融入了我们一家人的健康。老妈的四季养生理念:春食绿,夏食红,夏食黄,秋食白,冬食黑。餐餐都蕴含了中医的五行理论。
亲眼见证老爸针灸也是种奇妙的体验。头晕头痛患者一针下去,针入病消;腰椎管狭窄患者,抬着进来,走着出去;结石患者,痛不欲生,只见老爸轻捏局部肌肉直刺痛点,患者瞬间露出笑脸:我刚才是装的吧。
跟随父母出诊的日子里,我们见证了中医最朴素的治疗思想。他们从不简单地“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仔细询问病人的生活习惯、情绪状态甚至家庭关系。“七情内伤,百病由生。”母亲开的药方里饱含着生活方式的调整建议,有时甚至只是劝解病人放宽心态。我曾不解地问:“这些也算治病吗?”母亲笑着说:“中医治的是人,不是病。”这句话让我醍醐灌顶——现代医学往往专注于对抗疾病本身,而中医则着眼于恢复人体整体的平衡。这种整体观照的思维方式,在当下碎片化的医疗环境中显得尤为珍贵。
我学习中医的道路还很长,且一直在学习的路上,但我和爱人始终对中医满怀着热情。我们的目标坚定不移:传承中医、发展中医,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祈愿人人知医,天下少病。
□杨佳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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