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上芽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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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八,吃椿芽。”
  春分一过,布谷鸟一叫,林间、宅边大大小小的椿树枝头就开始攒出紫褐嫩芽。春风一吹,那些屈曲挠弯的芽甲便从紫褐色的绒层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来,舒展嫩叶,在暖暖的阳光下泛着油光,远远望去,满树生机。
  待嫩芽二寸左右便要及时摘采,梗如碧玉,叶如玛瑙,娇嫩得可爱。洗净,切得碎碎的,打上三两个鸡蛋,滚油里三翻两炒,浓郁的香气就溢满了厨房。但这时候你要分辨,因为不小心会采了香椿树的“孪生兄弟”——臭椿树,那一盘佳肴可就变成了苦药,而且是微毒的苦药。
  估计古人也闹过罗生门,古代称香椿为椿,称臭椿为樗。中国人食用香椿久已成习,汉代就遍布大江南北。先秦古籍《山海经》中便有“成候之山,其山多櫄木”的记载,其櫄木即为香椿。
  古人喜欢直接用“椿”来比喻父亲或其他长辈,将已过耄耋之年的父亲称为“椿庭”。这一说法与《论语》有关,相传孔子的儿子孔鲤因怕打扰父亲思考问题,便在路过庭院时快步走过,即“趋庭而过”,于是,后人就把“椿”与“庭”结合了起来,称父亲为“椿庭”。而古人又喜欢将母亲形容为“萱草”,于是便有了“椿”与“萱”的结合,如“椿萱并茂”常是用来形容父母健在、健康长寿。
  在古代的诗词文学中,也常常能见到香椿的身影。唐代牟融的《送徐浩》中就写道,“渡口潮平促去舟,莫辞尊酒暂相留。弟兄聚散云边雁,踪迹浮沉水上鸥。千里好山青入楚,几家深树碧藏楼。知君此去情偏切,堂上椿萱雪满头。”可见古人着实喜欢以“椿萱”代喻父母。
  被尊为“北方文雄”的元好问也有描写暮春时节小孩子在溪边的香椿树上采摘香椿芽的情景的诗句:“溪童相对采椿芽,指似阳坡说种瓜。想是近山营马少,青林深处有人家。”(《溪童》元好问)康有为也曾作了一首《咏香椿》来表达对香椿的喜爱,称“山珍梗肥身无花,叶娇枝嫩多杈芽。长春不老汉王愿,食之竟月香齿颊。”那么多的树,唯独它被称为“椿树”——春天的树,想想就有一种得天独厚的待遇。
  每年农历三月三,正是香椿芽上市的大好季节,单单看见它那嫣红的叶、油亮的梗,诱人食欲,采摘时常常一边轻轻采摘着一边随手把嫩芽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一股清香,津液横生,做成菜肴后,更是“一箸入口,三春难忘”了。
  “椿树椿树是树王,你长粗来我长长”。每年的春节,母亲会让孩子们去抱椿树,边抱边念诵特定的祝福语,希望我们能够健康平安成长。
  故乡的园子里高高低低都是香椿树,攒着红色的香椿芽。也许正是因为香椿多才叫春林,故乡春林的香椿出了名,香椿也给家乡的振兴带来了春天。如今,家乡的香椿不仅被送到了饭店酒家,还通过电商飞到了全国各地百姓的餐桌。
  地里的草还是枯黄,香椿树上就一个个地拱出芽来,一个个直愣愣地矗在枝头,像个愣头小子。此时的香椿不仅是树上的嫩芽,还是最美的菜珍。送到厨房,把香椿芽洗净,挂糊,然后丢入油锅里炸成金黄,且美其名“香椿鱼”。状如鱼,入口酥脆,哎呀,好吃的不得了,常常难以忘怀。
  香椿芽要是不及时采摘,会变老。这时常常人们摘了择洗干净,控干水,用盐淹了,做成香椿酱,啥时候吃了拿筷子一拨出来点,拌粥,配馒头,虽然卖相不好,却胃口大开,直到现在,味蕾还弥漫着家乡香椿芽的香味。
  或是,离开家时间越久,越记挂的家乡味。想象此时,山脚下一丛一丛的椿树嫩芽刚刚萌芽;不几天,嫩芽就要被采摘去,整整齐齐码好用红色细绳系好,再分送到市集或者酒店的餐桌。头茬的香椿价格堪比黄金,细细的一小把就几十元,人们吃的就是春天那第一口鲜呢!所谓春之味,便是这般,可土可雅,透着新鲜、蓬勃,有一股分外的生机。
  一把嫩嫩的椿芽,吃的是春天的味道,更是隐藏在心里的乡愁。每年吃椿芽,总会想到家乡的故事,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享受这大自然的恩赐,边讲给孩子家人,让乡愁的味道和春的流韵也如同千年旧曲儿,在心头深处慢慢哼唱、萦绕。

董全云

(责编:马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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