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探求——一位出版人对《诗经·风》的新译新说

《相鼠》:咒骂封建统治者,快人快语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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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译]
  哪个老鼠没有皮?庙堂的人却无义。
  无义活来做什么?不如快点找死去!
  哪个老鼠无牙齿?庙堂的人却无耻。
  无耻活来做什么?赖死赖活有何益!
  哪个老鼠没有体?庙堂的人却无礼。
  无礼活来做什么?不如快快去找死!
  [新说]
  据说这是讽刺周朝统治者的诗歌。只有大坏之人,才配得起这番大骂。民众泼辣恶毒的咒骂,快人快语的宣泄,只有大恶之人才配。骂的背后,常常骂出个某人身份、级别、档次出来。
  居神圣的庙堂神圣的人,被毒骂一贬到底,连老鼠都不如,甚至还被咒死。敢如此对庙堂人厉言指斥,可见人们对他们恨之入骨和蔑视深深,鲠骨在喉非骂不可。“无义活来做什么?”“无耻活来做什么?”“无礼活来做什么?”礼,就是理,就是法,就是义。无礼就“不如快快去找死”!都是够尖锐刻毒的詈骂。此诗贵就贵在胆气贲张,语言直露,硝烟戾气甚为浓烈,对稷蜂社鼠毫不客气。
  明朝《稗海》有则议论:“天下之居者,行者,耕者,桑者,交货者,歌舞者之中,人鬼各半;鬼则自知非人,而人则不识也。”这里说的鬼,大体也就指的是大坏之人吧。天下坏事之大,莫如窃国。所谓“窃国者侯”,只有庙堂之人,才可危害最大,才最无耻最不守大礼大义,可做大坏之事。最大的坏人自然在庙堂里。最大的鬼,最大的恶,自然也在这里才可找寻。
  最无耻无义最不守大礼的恶人恶事,会给百姓带来痛苦和苦难,还带来精神的困惑和纠结。与《诗经》同时代产生的印度民歌集《伐致呵利》称恶人恶事以及不愉快的事为心中的苦。彼国时人的七苦是:“昼间苍白的月轮,青春已逝的荡妇,/空无莲花的池塘,出语不文的美貌,/惟财是好的主子,永遭穷困的善人,/混入王廷的恶徒,这是我心中的七苦。”这包括“混入王廷的恶徒”在内的“七苦”,比《相鼠》所谓的恶,更进入了精神广度和深度。
  对于善恶,主张“知行合一”的明代文武双全的王阳明,制定有“心学四诀”,“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重了事功,也讲了义理,既是修行的教导,也是哲理的总结。特别是对于恶行产生的必然、内因,所谓“意之动”,给以了足够的警惕和揭示。
  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关于“恶”有很独到的论述。俄罗斯哲学家尼·别尔嘉耶夫转述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恶的态度是很复杂的。从一方面说,恶就是恶,应该揭露,应该很快消灭。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恶就是体验,是人的生活道路。人在自己的生活道路中可能由于所体验的恶而使自己丰富起来。对此应当这样理解:恶本身并不能使人丰富起来,使人丰富起来的是那种为克服恶而激发起来的精神力量。如果谁为了丰富自身而向恶投降,那么,他无论如何不会使自身丰富,而且会自我毁灭。”
  民众自有天眼,好人坏人,哪能看走眼去!只是畏惧权势,民众有所禁悸,一时萎缩一角,背地发泄腹诽。一旦坏人倒台,墙倒众人推,跟着骂的人就骂得最解恨解气了。《相鼠》此诗,对大坏的人大骂出口,谁说人不识鬼呢?

宋安群

(责编:刘_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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