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笔下,人间有味,自在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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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西人真能吃醋!几个山西人在北京下饭馆,坐定之后,还没有点菜,先把醋瓶子拿过来,每人喝了三调羹。邻座的客人真瞪眼。”初读汪曾祺的《五味》,就被他直白易懂、诙谐幽默的文风逗得哈哈大笑。也就是这一读,勾起了我涉猎汪老更多作品的馋虫,也让我在书海遨游的过程中,逐渐走近汪老、了解汪老,最终爱上汪老的作品与他的为人。
  汪曾祺先生的作品文风平淡,善于描摹凡人小事。从他的文字中,我们仿佛能感受到夕阳下的小胡同,能聆听到鸡鸭渡河时的喧攘,能亲眼见到市场里各形各色的花鸟鱼虫。在小说《受戒》中,有这样一段描写:“晚上,他们一起看场。荸荠庵收来的租稻也晒在场上。他们并肩坐在一个石墩子上,听青蛙打鼓,听寒蛇唱歌——这个地方蚯蚓叫做寒蛇——听纺织虫子不停地在纺纱。看萤火虫飞来飞去,看天上的流星。”文字中透露出的安宁、闲适让人身临其境,仿佛与小和尚明海以及小英子一起坐在稻场上,过着“从前车马很慢”的生活。在短篇《晚饭花》里也有类似的描写:“晚饭花就是茉莉花,因为在晚饭前后开得最热闹,帮名晚饭花。它们使劲地住外开,发疯一样,喊叫着,把自己开在傍晚的空气里。在浓绿浓绿的叶子和乱乱纷纷的红花之间,坐着一个王玉英。”在这一帧场景中,江南小巷的幽深宁静、小女孩的秀美恬静,都那么鲜活地展示在我们眼前。
  除了喜爱汪曾祺先生的文风,我亦爱他小说中透露出的对生活的热爱。他有一本著名的散文集《五味》,详细介绍了他在各地品尝过(或者只是听说过、慕名已久)的美食。其中,有山西的醋、四川与湖南湖北的辣食、广东的甜食这类以地域划分的美食,也有春天的水萝卜、夏天的野菜等以时令划分的时蔬。其观察之细,若不是时常留心,又何能至此?在《人间草木》中,汪老也详尽地描写过多种植物,把草木的气息、人间的气息平铺在我们鼻前。
  除了热爱汪老的作品,我亦对其苦中作乐、宁静恬然的处世态度十分崇敬。在《在西南联大》一书中,他曾深情地回忆了在西南联大念书的一段“又苦又甜”的日子:那时候,日寇侵华,平津沦陷,每一个读书的日子里,头顶上都有轰炸机飞过;随时都会沦为炮灰的校舍,悬着每一个老师和学生和心。但是在汪曾祺的笔下,什么才是重点呢?是尽心尽责、谆谆教诲的沈从文老师和吴宓老师;是互相探讨、时常争论的同校校友;是尽管需要卖花卖红薯补贴家用,却依然为贫困的学生提供食物的师母们。在艰苦的抗战生活中,我们看到的是汪老那颗苦中作乐、不畏时艰的金子般的心。
  这样的品格在“文革”期间也体现得淋漓尽致。“文革”初期,汪曾祺先生被下放到河北张家口进行劳动改造。他没有沉溺与痛苦,耽误于抱怨,而是把这次经历当成了一次下乡“采风”,并写下了《葡萄月令》这本散文。他的幽默、他的淡然,让我震撼,让我动容。
  读一个作家的作品,不仅是在阅读“文本”,也是在阅读文字背后的“人本”,阅读作者走过的人生道路,理解他的所思所感。汪曾祺先生的作品,在培养我审美的同时,也让我感受到了一种“静”的力量,一种“慢”的力量。在如今浮躁的碎片化的时代,先生的作品带来的是涤荡人心的力量。
  人间有味,自在从容。发自内心地热爱生活,这就是汪老教给我的人生哲理。

□张可凝

(责编:刘_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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