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期间,有政协委员建议恢复“五一”7天长假。全国政协委员、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副校长顾也力就表示,我国放假的时间太短,建议增加假日,“公务员最好放半年的假,只要效率上来了,工资照发”。(据3月11日《信息时报》)
一语惊四座。诚然,恢复7天长假的呼声日渐高涨,提高政府效率的目标乃民之所盼,但顾委员的“放假半年提高效率”的论调还是雷倒一片。
姑且不论能否减支增效,单是这放假半年就很不现实。公务员不同于做买卖,某些生意行当可以“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而政府部门的职能履行是一以贯之,不可能“一劳永逸”。群众随时有事要找政府,突发事件随时发生需要处理,如果政府部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放假半年关门谢客,岂不荒唐至极?再者,按劳计酬是劳动法规定的基本原则,公务员本来就享有高工资和双休日,倘若再干半年工作拿一年薪水,恐怕全国人民都不会答应。假若将半年制推而广之,工人只开半年工,老师只上半年课,医生只看半年病,不天下大乱才怪!
当然,顾委员也做了解释,重点是在提高效率上,而不是休假时间。他还给出两点理由:一是减少开着公务车上路,减少公费开支;二是把一年的事情在半年内办完,减少审批环节,提高办公效率。显然,顾委员看到了当下行政成本过高、办事效率低下等机关病,希望通过缩短工作时间来“倒逼”公务员削减开支,提高效率。这病症是找到了,只可惜开错了药方。
公务开支的高和办事效率的低,病根都在监督制度的失位,非时间宽松之过。首先,“三公”消费长期不公开、不透明,缺乏公众的有效监督,给了一些公职人员肆无忌惮挥霍公款的底气。全国政协委员叶青曾举了个例子:有一部车一年换了40个轮胎,相当于一周多就要换一个轮胎。公车之乱可见一斑。其次,公务员办事效率低下,也跟监督不够有关。君不见,很多事情老百姓去办,有关部门就会相互推诿、踢球扯皮,迟迟不予解决,一旦媒体曝光、上级过问、社会关注,这办事效率蹭蹭地往上蹿,立马处理妥当。
制度不完善,监督不跟上,单靠放大假树立公务员的紧迫感和危机感,从而压缩开支,提高效率,未免显得很傻很天真。公车开支中,相当一部分属于“公车私用”,而“公车私用”又大多发生在节假日。放半年假,对于公车私用者而言简直就是“幸福来敲门”;公务员也不会因为长达半年的带薪休假而感恩戴德,发愤图强,把人家喝咖啡的时间用来工作。放假就放假,大不了等明年再说。
其实,“放假半年减支增效”,跟“高薪养廉”颇有几分相似,都是寄希望于通过增加福利激发人性善的一面,提高思想觉悟,自觉履行义务。然而,人是最靠不住的动物。过去,收入殷实的国企高管、高官要员前“腐”后继锒铛入狱,已经证明了贪念无止境。如今,希望不要用放半年假、开支不减反增、效率不升反降的尴尬事实,来验证人的惰性也无止境。
我们乐见代表、委员们畅所欲言,献计献策。只是,公共话语权的使用应建立在“博学、慎思、明辨、笃行”的基础上,经过了成熟的思考和缜密的论证。像“放假半年减支增效”这样不靠谱的雷人之语,还是少些为妙。
张遇哲(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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