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行走二十年 雪山少年已成冰川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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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零下40摄氏度的南极冰原上,用牙线将备用睡袋改造成御寒衣物;在珠峰北坳的冰裂缝旁,背着雷达设备为冰川研究采集数据;在北极格陵兰岛的融冰河床上,目睹了北极熊因栖息地消失而徘徊的身影……这是真实发生的故事。

我是温旭,一名85后中国青年探险家,也是关注气候变化应对和生态环境保护的公益组织“极地未来(Polar Hub)”的创始人。从征服雪山的少年,到用脚步丈量气候危机的冰川守护者,我用20年冰川科学探险的实践行动,深刻感知了行走对生命的重塑力量。

我从小就很喜欢看探险的书籍和电影。2003年,15岁的我偶然看到央视直播攀登珠峰,这影响了我的一生。

16岁的我是妥妥的行动派。2004年5月,我攀登了人生第一座雪山——玉珠峰,海拔6178米,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同年7月,作为最年轻的登顶者又攀登了慕士塔格峰。

2006年,天津市体育局要选拔两人参加2008年奥运圣火珠峰传递,我成功入选。然而阴差阳错下因同伴途中迷路,在安全找到他后,我最终无缘火炬队登顶。

从珠峰回来后,我考入中国地质大学,组建登山队“大地社”,3年时间我们攀登了14座雪山。但山登多了,我却开始迷茫——难道登山的意义只是追求数量、海拔和难度吗?

后来,我被地大悠久的登山科考历史吸引了,在硕士阶段跟随冰川学家姚檀栋院士,研究第四纪地质冰川。随着登山技能和科研紧密结合,我渐渐发现:用科学的方法去探索自然更吸引我。

2012年中国地质大学60周年校庆,武汉和北京地大联合攀登珠峰,我有了第二次攀登珠峰的机会。但命运似乎再次和我开起了玩笑,因为种种原因我又未能如愿登顶。但在此过程中我感到极强归属感,让我再次重新思考攀登的意义。

2018年青藏高原第二次科考开始,我有幸以一名科研工作者的身份第三次攀登珠峰。这次是带着采集样品、在顶峰钻取冰芯和架设气象设备的科研任务来攀登珠峰,最终我们用了13天登顶,完成了部分科研任务。

3次攀登珠峰的经历,标志了我不同的人生阶段和攀登目标,从个人兴趣到集体荣誉再到科学探险,珠峰见证了我从少年到青年的成长经历和人生蜕变。

2017年,我在青海冰川科考的正常攀登线路上意外踩碎了冰层,掉到一个因为冰川融水而形成的巨大冰湖里。5月份不是最热的时候,海拔5500米已经接近那个冰川顶端,身上还背着20公斤的科研仪器,我的身高掉进去根本踩不到底。我手抓着冰镐探出水面,敲击周围的冰层,找到了牢固的支点后翻身上来,从遇险到成功自救不到20秒钟,完全来不及恐惧。直到回到营地才开始后怕,也震惊于熟悉的冰川变得陌生了。

我忍不住回想起生命中有关冰川的一切:曾经登顶11次的慕士塔格峰,15年间,雪线退缩了500米;2009年我越野滑雪到北极点时,冰盖还很厚,现在已经可以开船了。如果说之前气候变化对我来说只是研究数据,那么在冰湖中经历的生死20秒,却让我切身感知到全球变暖带来的危害,气候变化也和我的生命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连接。

在2023年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8)的讲台上,我展示了3组特殊影像:2009年北极点厚达3米的冰盖,2018年格陵兰融冰形成的网状河流,2022年珠峰昆布冰川裸露出黑色岩壁。

冰川消融并非遥远的环保议题,它关系着地球数十亿人的生命安全,影响着沿海城市人们的生存空间。

20年于极致自然和雪山中的行走,不经意间影响和改变了一个少年的一生。只不过,20年前仰望那座雪山的是我,20年后,我希望我的故事能够影响更多的年轻人一起加入保护冰川,应对气候变化行动。

我坚信旅行不该仅是消费景观的过程,而是与自然建立深度连接的契机。当代青年的旅行也不应止步于打卡拍照。当你用冰镐敲击消融的冰壁,用温度计测量退缩的雪线,旅行就成为了解气候危机的“显微镜”和向自然寻求答案的实践行动。

未来,我想会有更多年轻人走进冰川,亲眼看见消融的冰舌——这是最生动的气候课堂。或许,这才是旅行最深刻的意义:让行走成为认知世界的眼睛,让自然给予我们守护家园的勇气。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当旅行不再是征服,不再是消费,而是聆听生命的呼唤和地球的脉搏,这就是旅行对青年成长的意义。

温旭

(责编:张星秀、马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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